法兰西三次想吻安灼拉,最后一次他成功了

 【①】大天使
  弗朗西斯他没有坐国王给他的马车离开凡尔赛,他不需要,他甚至没有穿上曾经路易十四赏赐的究斯特科尔,甚至绣着精美花纹的套裤也没穿,那身行头去巴黎,他会一眼就被人认出是凡尔赛的住客。弗朗西斯有些旧衣裳,远比国王赏赐的衣服要合适。
  他眼睛注视着圣米歇尔广场,马车在广场上缓缓行驶,他更多听到的是塞纳河潺潺的水声,河水润泽着巴黎。如果说巴黎算是他的心脏,那塞纳河就像是上面的血管。年轻,又苍老的巴黎,苍老,又年轻的弗朗西斯。
  几乎可以说他目光的游移是漫无目的,但放眼过去朦胧中形形色色的人弗朗西斯都看在眼里,因为,他是法/兰/西。
  注意,弗朗西斯出行并不是完全是为了散步,即使他在某些场合会有相当多俏皮话举止会有些轻浮,但要清楚,这位弗朗西斯先生是谁。
  巴黎有许多流浪儿,即使是弗朗西斯也不可能对所有发生在土地上的事情知晓得一清二楚。这些眼睛漂亮有智慧的孩子,穿着成人或者破破烂烂的布料拼接的勉强能遮体的衣服是巴黎的精灵,有些事情,他只能请教他们。
  他给了其中一个孩子五个苏,请他去问问那些大学生要在哪里集会。那孩子钻进朋友圈里嘀咕了几句才回来告诉他。最后弗朗西斯给了他们一人五个苏,其中一个孩子给他指路。
  弗朗西斯吹了个马赛曲的调子,他围入人群,将目光聚焦于发表演讲的年轻人,是的,他离开凡尔赛来到巴黎,正是为了瞧瞧他。
  严厉肃穆与温柔平静结合在同一个人身上却毫不违和是一种难得的品质,要如何才能描述这样一位青年呢?恐怕在一些人眼里,他恰好是散布神谕的六翼天使。如同希腊雕塑般俊美的脸和闪耀着太阳光辉的金发又像极了骁勇的阿波罗,可他吐露的话语却让你觉得这是一位忒弥斯。
  他更像圣鞠斯特而非克罗茨,他的优越所在恐怕不只是那张仿佛安蒂诺乌斯再世的面孔,仪态举止威武,谈吐严厉要远胜于同他一级出身的许多人。
  这些在巴黎的学生,就数这个人和他的朋友们最为耀眼,在他们当中,那位演讲者又体现了一种奇异的壮美,弗朗西斯为他而来。
  他几乎不苟言笑,但他会因为民众的觉醒而欢乐,在他停止演讲的瞬间,欢呼声与赞美祖国的言辞穿破苍穹,弗朗西斯在其中听见,他的朋友们叫他安灼拉。
  噢,安灼拉。弗朗西斯笑了,这是他想起令他难忘的人时的表情。                                           提起九三年,任何人都会肃然起敬,包括他自己。即使他作为法/兰/西,也无法否定它带来的意义与反响。这些年轻人,是九三年的余热,而安灼拉,眼下来看,对这些追求自由平等的人来说,他是最为炙热的火种。
  对九三年的人保持应有的敬畏吧,他们是巨人。
  弗朗西斯想起他翻领上戴着三色花的那段时光,他不绅士,但也不粗俗,那时候他像罗伯斯庇尔。
  等人群散去,学生们却没有着急解散,他们又聚在一起回到了缪尚,他们当中的向导,因为天性纯洁而温和的公白飞说“你们绝对想不到我看到了谁”
  没等其他人提问,公白飞便对他们说“我看到了法/兰/西”
  “这里就是法/兰/西”弗以伊说。
  古费拉克开口道“也许你只是看到一位德某某先生混在人群之中。”
  “弗朗西斯 德 波诺弗瓦?”弗朗西斯走上他们跟前,他今天戴着一条蓝色绦带的帽子一双马靴,裤子有些发旧的但是胜在和上装一样简洁干净。不像个波旁贵族,反而像个稍有薄资的资本家。“波诺弗瓦没有德,就像古费拉克没有德一样。国王从没赐给我这个东西。”他说。
  热安惊讶地说“是您啊,我在塞纳河王桥那里见过您,那时巴黎正是好天气。”他的声音较为轻柔,诗人总能以他独到的才能去抚慰人心。“但是您看起来比秋天的落叶还要忧郁。”
  “面对塞纳河,总有些感伤。”弗朗西斯这么告诉热安,但年轻的诗人的感受远比言辞真实,他感觉得不错,但他太过年轻,不足以去描述弗朗西斯的苍老。
  那么,安灼拉?弗朗西斯目光游向他
  安灼拉开口说话了,如处女般纯洁的嘴唇吐露礼貌的问好,但听得出其中的平淡,他并不相信,正如他不相信妥协一样。“您好,公民。”
  看来他并不相信自己就是法/兰/西, 他有些挫败,又暗自高兴,俏皮话只会让安灼拉反感,但弗朗西斯清楚,安灼拉挚爱祖国,他的感情即使是自己也为之动容。
  “您好,演讲非常精彩,令我动容。”弗朗西斯露出那种难以描述的宽容微笑,即使在九三年,他也是这样看那些人,因为他是法/兰/西。
  “您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呢?”热安问。
  弗朗西斯的目光在他们的身上一个个游移,非常坦荡地告诉他们“路易—菲利普已经没有把我锁在凡尔赛的权力了,我为你们而来。”                                     壁炉里两段劈柴噼里啪啦作响,年轻人们就聚在这样一个地方,活跃炙热的思想相互碰撞,俏皮话也好严肃的思想也罢,密涅瓦在他们当中来去自如,谁知道他们下一个会讨论什么呢?谁知道他们又会对那个人物发表见解呢?许多的偶然足以凑成发起者和讨论者的争辩与符合。
  “公民们,法/兰/西可以给你们什么呢?”他在缪尚柔和的火光中问。
  这些人内心明亮,信仰坚定,他们思考。但是法/兰/西是贪婪的,是慷慨的,但这没什么,这就是本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纯洁的,矛盾都是相当的。
  三色花还是百合花对于弗朗西斯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但对于法/兰/西来说,对于坐落于土地上的人来说是重要的。体验到穷困的不公正的耻辱和刺心的羞惭,会迫使自我去攀登光明,革/命,或者在部分人口中称之为暴动,于是这就驱动了车轮前进。但是人们并不像乌托邦那样随时有能当英雄与烈士那般简单又复杂的思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和知晓。
  安灼拉说“倘若您真是法/兰/西,您又希望得到什么呢?”
  弗朗西斯靠着墙,低头沉思了一会,他无比抱歉地说“恐怕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将所有不同的答案统一成一个一致的结果。”
  他指着自己,又指向地面“我是法/兰/西,我是你们所有人。我的本质不允许我以偏概全。”
  “我是因为你们所有人才存在的,是行走在大地上的你们。”
  安灼拉这才仔细观察弗朗西斯,有心的人,绝对能在他们二者之间见到许多共性,或者说,现在的弗朗西斯,有些像安灼拉。
  我们不免会共同想到先前所说,弗朗西斯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就比如说在先前很短的一段时间里他像罗伯斯庇尔,这很正常,因为在某些时候,这反而是一种前进的能力。
  公白飞低声说“法/兰/西,是人民的法兰西。”           弗朗西斯不置可否地对公白飞的答案表示沉默,他又再次提出那个疑问“法/兰/西能给你什么呢”
  他用的是你,即tu[toi],而非vous,这不是类似ABC之友之间因为友情而缩短的间隙,而是出于爱,他无私地宠爱自己的孩子,爱使这种间隔趋近于无。
  安灼拉的蓝色目光似乎透过了弗朗西斯看到了整片法/兰/西,仿佛注视虚空,又似乎在注视真实“自由,平等,博爱……这不是您的才能吗?法/兰/西总是要做最快清醒的那个引导者,这正是它的伟大,法/兰/西已经给了我最好的,但这不够。”
  “无论是哪个国家都希望冠以伟大与辉煌,法/兰/西应当如此,即使剥离了君主,法/兰西/依然能够前行,每个人能够恢复自我,将宝座还回自由,将人权还回人民,将主权交还给人。法/兰/西伟大,他的儿女才算作伟大。”
  想想看,在某些情况下不正是如此吗,当英勇的精神照耀各国人民,革除乌合之众的沉积暮气,战争和警钟必不可少的,它足以摇晃神权信仰以及专制君主阴影下的可悲人民浑浑噩噩的众生,沉沦于黑暗势力的华美所展现的场景的人,借由革命,借由所谓的暴动,关于希望,关于变革,以及民众的正义与人性将会深植入人民的内心,高唱马赛曲!只应该进步而不应该后退。¹自由,平等,博爱,自由是顶峰,平等是基础,博爱,即所有人保护每个人。一切来源光明又该回归光明。¹弗朗西斯只得沉默,他意识到了某种让他自己无可奈何的事情。
  他说“即使我只会让你们流血?”他流露出强硬的情绪,带着几分国王式的怜悯看着他们“为了什么?推倒每一个君主?再来一次九三年的旧事吗?”
  在有些人看来退缩是可鄙的,但我们要原谅这一点,总要存有一些怜悯之心。原谅弗朗西斯这点突如其来的恶意,要知道,他无疑将自己的孩子送进坟墓。
  要知道,他们为了伟大的事业现身,已经都由衷感到欣慰和光荣,这叫死得其所,他们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胜利是他们的共同方向。这没有什么问题,年轻人都应该是这样的,但是朋友,请记住一点,任何的牺牲,都会有人伤心。
  “君主代表了践踏人权的势力,打倒他们,就是攻击乌合之众。人类自我应该掌握有人权,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正义更伟大的事情呢?法/兰/西,您是人民的法兰西,紫金冠必须回到您的头上。”公白飞说。
  弗朗西斯一瞬间垮掉了他那刻意摆出来堡垒一样的刻板表情,他说道“正义与自由保佑你们。”他想亲吻安灼拉,想亲吻他们所有人
  [1安灼拉街垒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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